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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需减压和消费的人们，踏入一个梦，又走出另一个梦，在同一个游戏中跌宕起伏。
文｜冯丹
视频 | 界面Vnews团队
1 第一次见到包子时，她拖着一个大包，准备去染整店取毛衣。 总共有12件，披风式的。 这些衣服都是粉丝集资制作的。 每件售价600元。 他们设计logo，选面料，画设计图，交给爱豆上综艺穿。 节目的名称是“We Are Hot”。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想到偶像穿的就是那件袍子。 馒头的偶像是吴哲瀚，SNH48一期生成员，是国外影院最后一个像样的男团。 几年前，男团模特在剧场掀起一股热潮，但渐渐地，由于经营不善，不少男团纷纷倒闭。 留下来的女孩到处做梦，不得不面对生活的残酷。 男子剧场模式始于英国，注重“面对面”和“发展”。 用中国粉丝的话说，可以和偶像“聊天”。 这也是最吸引包子的地方，“我看着她从一个唱歌累得要吐的小新手，变成了一个看得见的明星。” 两天后，我们在上海见面。 馒头等粉丝来这里追行程，姑娘们在酒店外等候尖叫。 等待是常态。 从早上开始，粉丝们就聚集在酒店旁边，等待偶像的大巴到来。 用包子的话来说：“等他们的车来了，我们的夏天就到了。” 大巴来了，粉丝们涌了出来，馒头有点肥，大喊“快点，快点”，喘着粗气。 人群拥挤，我背着单反把她弄丢了。 回来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她有点笨手笨脚，努力往前走，真的很可爱。
与偶像们短暂的会面后，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这次转移到了酒店的侧门，偶像们将在这里到达录制中心。 后门为球迷准备了两排围栏，有保安把守。 粉丝们买了椅子坐在两边，或者站在前面。 馒头正低头看手机，我说聊吧。 她的身上挂着浪漫的笑容，卧蚕现身，回复我，修图。 那是偶像吴哲瀚早上拍的照片。 上海一月的阳光下，粉丝们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聊天八卦，有的干脆坐着发呆。 我有点无聊，就抓了个扇子问她从哪里来，她说我是广东人。 在社交网络中，粉丝群是id和头像，但现在它们已经变成了真实的、特定的面孔。 你会发现你很平凡。 没那么疯狂，没那么生气，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精力充沛，邋遢。 我和他们聊着天，他们聊着关于塞纳河（SNH48的别名）的一切，从谁和谁组cp，小偶像明天穿什么外套，到吐槽王子杰（SNH48旗下公司思巴传媒的创始人）人）和公司团队。 可我一拿起单反拍照，他们立马变了脸，说着“坚持，光彩，他们努力”之类的口水话。 我说，别那么正式。 女生说不行，怕给偶像添麻烦。 酒店后门的等待比晚上更辛苦，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来，也不知道谁会下来。” 下班通勤很短，周围都是粉丝。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偶像从出门到上车走路不超过20秒，再加上进出两次40秒。
为了这40秒，粉丝愿意等上三天，有时甚至等到晚上两三点。 我拍他们的那几天，遇到的情况大多是突然一个粉丝喊，其他粉丝听到声音就动了。 要么站在一张看起来一踩就断的椅子上，要么集体跑到酒店门口，结果什么也没有，笑着戏称“孤独地逃跑”。 馒头这样描述追行程的事情：“我常说，出来追星赵粤粉丝名叫什么，下来做狗，回去生活，回来做人。” 她还补充说，因为SNH48的爱豆更像普通人，所以“48最好的地方就是给粉丝我像人一样的感觉。” 在漫长的等候过程中，门口的保安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看着都累死了，简直不敢相信我说的只是玩玩。馒头形容这个过程“很开心” ”。从小学开始，她的一部分生活就投入到追星中。看偶像视频，在SNH48专属APP里和偶像互动，把偶像送给身边的人。有了经济能力后，我就开始花钱了、看戏、走行程、买周边、投大选，连身边的同事都是追星后认识的志同道合者，我问她每年追星花多少钱，她回答说，她不敢说。对于大众的不理解，馒头坚称“大部分还是懂的，这年头谁不喜欢明星呢。”我推测馒头的坚持可能和低级的废话一样水平人与这个时代无关自己辩解，说了也没用。
馒头在染整店挑毛衣 谢希文 摄
粉丝在酒店侧门等候偶像冯丹
上海嘉兴路上，歌迷们在剧场旁等候为偶像拍照。 罗思薇摄 2 在女性凝视下（女性视角），追星少女是单纯而深邃的。 他们讲究经验，善于脑补，不求回报，偶有迷失。 相比之下，男性粉丝则更为理性。 看到陆霆的粉丝TS，有点意外。 这位通讯公司工程师，80后，眉毛又黑又粗，长着一张娃娃脸。 约好那天，我邀请TS去剧场看演出，被他拒绝了。 “刚入坑的时候，精神比较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看完表演要12点多才能回家洗澡，这对大家的精神状态影响很大。”明天。” 就连看偶像陆婷的表演，TS也会早早离开，“不想影响第二天下班。” 陆婷是SNH48二期生成员，2013年入党。在剧场男团打法中，每年的重头戏就是总选。 100多位妹子通过粉丝投票争夺名次，决定下一年的成员资源分配。 军衔低了意味着下一年没有工作，只能在团里度过青春。 如果连续三年排名第一，就可以像鞠婧祎、李一桐那样开个人工作室了。 粉丝将这个过程称为“升华”。 这是一场残酷的狂欢。 偶像需要守“业”，才能维持人气，留住粉丝。 粉丝需要不停地买碟才能拿到投票票，为爱豆献血。 仅有氪金是不够的。 大选期间，粉丝团要制定不同的应援策略，相互配合。 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吸引TS入坑这么久，还乐此不疲的关键，“像我们这样的老粉丝，能全身心投入到和年轻人一起做这件事，感觉很有意思。
他把这个过程称为《魔兽世界》游戏中的帮会。 “一群人一起打副本，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 “这种感觉和工作完全不一样，工作讲究的是过程和效率，而追星和应援是”大家很简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换届选举，TS每年都在追星，在网上投资5位数，他称之为精神消耗，还开玩笑说，这都是消费陷阱。大家小心，他自己也被别人推入了陷阱。但追星就像玄学，我喜欢，我爱上了，像TS这样的理性无法解释和反抗。快乐的信息素突然兴奋起来，“啪”的一声，爱情来了。在两点一线的日常生活中，突然停下来想一想好像刚刚交了房租，下一次交租的日期也迫在眉睫。赵越的粉丝MU说在生活压力下，他找到了江湖（SNH48，又名塞纳河，简称 “河流”）。” 不管是被领导还是被客户质疑、辱骂，只要来到影院，你就会感到快乐。 ”MU说他在嘉兴路（SNH48剧场所在的地方）有偶像和同学，他找到了快乐的方法。即使这种快乐的代价是每年近10万。我所属的后援会买了上千盒纯真小蛮腰，给偶像赵粤投票。奶票需要扫码，后援团粉丝经常聚在一起，用专业扫描仪撕下整袋奶票扫描一切都结束了。做这种工作的回报是偶像在选秀节目中首次亮相。
TS与偶像陆婷罗思薇拍摄的拍立得照片
采访当天，TS在剧场外遇到了追星同胞谢曦文
赵越的粉丝们正在为自己的偶像“扫奶票”。 扫描奶票可以获得投票资格。 谢希文 摄
3粉丝为爱付出自洽的背后，是当今互联网环境下粉丝文化作为一种亚文化的巨大分化。 我们的视频发布后，我看了各个平台的评论。 腾讯新闻客户端：这些废物是不是新一代的飞蛾？ 我想不出比生病更好的词来形容他们。 真是不正常，你妈一年给你花几块钱，她疯了！ 腾讯新闻微博：有钱买幸福，不羡慕都难。 氪金很正常，和美带给我的快乐和感动是无价的。 粉丝傀儡不是狂热，而是宣泄。
饭圈文化与粉丝经济的对立由来已久，今年通过肖战事件达到顶峰。 很多人不喜欢娱乐明星霸占热搜，不喜欢“控评”、“抢粉”、“互撕”来抢占太多的公众讨论空间。 馒头这么一想，很多路人都讨厌粉丝团，因为有些粉丝真的很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
TS用一个词来形容追星的顽疾：尴尬。 作为一个纯理科的90后，他肯定不会做类似的事情，但他身边的很多粉丝都在做这件事。 “大环境就是这样，别人管着，骂着，你不去，结果可能就是你的偶像就是曝光率。” 很low，在这个圈子里，你很难独善其身。” 他劝你要理性，因为“也许现在对你来说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你要到网上去攻击别人，10年后你可能会回头看。 看，我认为仅此而已。” 中国教育报在报道中称，饭圈年轻化程度越来越高，52%的学生追星时间超过3年。 当年轻的粉丝成长为必须为生存负责的成年人，成为父亲和皇帝时，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没有精力继续追星了。 TS表示，等陆霆从剧团毕业后，就会辞掉工作，因为“我看过风景，不管这件事有多好玩，三天就结束了。” 他已经做好了“长大”的打算。 MU将这次离开描述为“毕业”。 当赵粤靠自己的实力成长为演员的时候，大家都会毕业。 馒头说吴哲瀚是她追星的终点，“我没有了年轻时的热情”。 我的一个同学把追星看成是普通人对长大的拒绝赵粤粉丝名叫什么，“这不仅仅是爱偶像，还要花钱在现实生活中为自己打造一个乐园”。 有一本书叫《粉丝文化研究》，分析了让粉丝绝望的事情。 可见，当粉丝文化在主流社会中没有立足之地而感到孤独时，通过寻找同伴、自我肯定而形成的社群狂热是极易被他人利用的。 著名媒体研究学者之一亨利·詹金斯在接受三联周刊专访时提到粉丝经济：行业除了重视粉丝，也试图控制和利用粉丝的能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后者通常是以粉丝对自己的谈话和草根创造力的控制为代价的。 微博用户“于晓光”的评论更有趣：我以为我在玩养成游戏，但实际上是游戏本身。 该用户的认证信息为“泽诚资本投资总监”。 TS表示，他身边的粉丝大多入坑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年复一年不断的出来。 有的会转投别的偶像，因为每年都有新人。 这条河可以一直缠绵到最后。 在资本的推动下，行业创造了小游戏。 急需减压消费的人，踏入一个梦，又从另一个梦中走出来，却总是在同一个游戏中跌宕起伏。 即便最后有人选择退出游戏，删档告别，也丝毫不影响其超长的待机时间。
——完——题图：6月7日晚，在爱奇艺《青春有你》选秀节目中被淘汰的成员们重返剧场演出。 演出结束后，粉丝围着偶像拍照。谢希文摄
